呼。
烟雾稍浓，但气味并不刺鼻甚至有些好闻的气体从陈子昂鼻腔里呼出，他用大拇指蹭了下眉梢。
他说：“运营进出口生意的人你认识？”
“远航贸易啊，”冯姐笑他这个都不知道，连连说了好几家。
之所以先以及远航，那是因为它是蛇口进出口贸易最大的企业，其悠久的历史能追溯到清朝，一直都是官方贸易公司。
特区的人谁不知道呢？
但陈子昂问的事可有认识的人。
如数家珍般说到关键的，冯姐笑而不语了。
“两千美元的答谢金，”陈子昂说着，看也没看烟灰缸的位置，把烟头准确无误的弹进去。
当然，他没错过冯姐脸上的惊诧。
老油条了，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冯姐一只胳膊曲起来压在茶桌上，笑吟吟的问：“你是来倒腾外汇的吧？那你有多少？”
笑了笑没说话，陈子昂告诉她自己没现金，有的是国企内部的‘配额指标’。
冯姐脸上有着明显的疑惑，却没有问，因为她连陈子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都不太明白，毕竟没在国营企业待过，了解不多。而问得多了，显得怯。
正好传呼机响起来，冯姐借故催菜，走开了。
再好的机械也需要润滑油，冯姐，就是润滑油这样的角色，她认识很多人，有很多门路，自然也做过很多生意。
而陈子昂有很强的目的性，不管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有带的人，都让人笃定他不简单。
冯姐不觉得，这样的男人，不会拿人开涮。所以她打了个电话，询问‘配额指标’的事。
屋内，又点了一支烟的陈子昂走到窗边打开窗。
不期然，他看到在大街上一边跺着脚，一边跟人讲价的李红旗。
这么多年不见，她一点没变，也还是一点记性不长，还是不知道什么叫距离。
学不乖的人接受点惩罚是应该，所以她穿的单薄，她冷。
但是她敢怒不敢言，暗搓搓磨牙，他心里舒服。
楼下，李红旗来回倒腾着买来的烤红薯，捂在怀里怕弄脏衣服，拿在手里又太烫，不停的朝红薯哈气希望它能凉的快一点。
那是真一点没发现，穿的像是职场白骨精似的，站在路边倒腾红薯有多惹人注目。
砰。
有什么东西砸在她头上，又一前一后落在地。
呆滞了两秒，李红旗猛地抬起头：“高空抛物砸死人，知不知道？”
陈子昂：“……”
“不识好歹，”他咬牙，砰的把窗户关上。
冯姐回来就发现他脸色不好，试探着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远航贸易公司的人不好接触，不过需要外汇的人多得是，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特区正在筹办展会，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引进外资，他们差的，就是外汇，”冯姐把抽了一半儿的烟摁灭，冲着陈子昂眨眼，“你到底有多少额度？”
“再谈，”陈子昂不会向她透露更多，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