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走进堂内,他浑浊无神的眸光幽幽扫过一旁众人,最后在我身上停下,四目相对,他缄默半晌,蓦地一声轻笑。
笑里似有嘲讽,又有叹息。
“跪下!”跟在他身旁的官兵突然一脚踢在他的腘窝上,只听得花为砚闷哼了一声,他绷直的双腿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花为砚,关于私贪赈灾粮款一案与私通敌国一案,你可都认麽?”容擎一拍惊堂木,冷声质问堂下的花为砚。
想当初,他与花为砚何其交好,不想如今花为砚案发,他竟是作为本案主审与之相对。
大抵是前面审理所列举的证据已足够定他的罪了,如今听到容擎这般一问,他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俯首道:“所有罪我都认,只是内子无辜,望大人网开一面,不要牵连于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向虚伪狡诈的容擎如今在公堂上也正义凛然起来,“你私自将大司农软禁在家,更是借着调查大司农之子一案诬陷将晚……”
“罪臣没有!”花为砚猛地抬起头来,粗声打断了容擎的话,“如若不是她杀的许久思,那为何她的脚印会出现在许久思的府邸之中?早前罪臣派人仔细勘察过那个脚印,该脚印前重后轻,是因为习武之人轻功前会用踩踏借力,这也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当事人有时自己都不知道……”
是这样的吗?我蹙紧眉头,脑子里却实在想不出我有没有过这个行为的举动。
“如果是这样,本王倒是好奇了,将晚的武艺究竟有多高?”容擎凛去眸中寒光,扭头看了一眼楚彧,似在等他的说法。
现在我才算是明白,这场终审,是相府与花为砚最后的较量。
面对容擎询问的目光,楚彧没有闪躲,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若说武艺高低,楚枫才本相手底的一流护卫,而将晚,她不过是本相多年前在郊外捡回来的一个孤女,六年来,她学会的……只是皮毛,仅够防身罢了。”
“呵!”花为砚冷笑,“那若是加上楚枫的参与,两人杀一个许久思,岂不手到擒来?”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想在自己死前拼命拉楚彧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