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被煊帝训斥,花为砚胆子再大也不敢不惧,我与容吟侧耳倾听,只闻得他战战兢兢说道:“陛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此事过于巧合,并未有怪罪于丞相大人的意思。”
他刚说完,楚彧就阴阴笑了一声,末了,他才冷着声音道:“关于许府是否与刺杀家妹一事有关,本相自会彻查,至于大司农之子被灭门一案,花郡守既如此胸有成竹,那不妨就请求皇上,将此事交于花郡守详查。”
对于楚彧的话,容煊很是信任,几乎没有片刻地犹疑,他就道:“既然如此,那就将此事交于花郡守主审,此事事关重大,务必尽快查清事后主谋!”
“历经昨夜一事,如今江州城内人心惶惶,真凶必须尽快捉拿归案,陛下万万不可草草了事。”楚彧不知又起了什么心思,又劝起了容煊。
他是对我们有足够的信任,故而笃定花为砚无法查到他头上;可是……我想到昨夜那个白衣男子,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似对楚彧的话有异议,朝堂上倏而响起一片鼎沸之声,人人议论纷纷,然声音太过嘈杂,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但只片刻,容煊略有迟疑的话语便又传来:“楚相所言极是,那朕便与花郡守定下七日之约,七日内若查出真相,整个宜郡朕都会大加赏赐,花卿,你意下如何?”
这是一个坑,接与不接,都会落入楚彧的算计中,若我是花为砚,必会为了整个宜郡,乃至扳倒楚彧而接下这桩案。毕竟,一旦查出此事是楚彧所为,那么整个相府将从此在南梁国境不复存在。
事实上,花为砚也确实按我的料想答应了。
这是一场生死之争,谁生谁死、谁存谁亡皆在这一战,可是楚彧真的能赢吗?
我不知道。
很快,容吟便又慌手慌脚地将我拉离了偏殿,回到原来的公主寝殿,容吟顺了一大口气:“我就知道,不管有什么事,皇兄肯定会帮着楚彧的。”
我只知,帝王之心不可测,容煊的心思,我如今也无法揣摩。
我们前脚刚落脚,不足片刻,容煊和楚彧就在内侍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所在的内殿。
比起进宫之前,楚彧神情依旧平淡如水,没有多大变化,倒是容煊,他的眉宇间布满阴云,本是少年壮志的年纪,如今看着却有些深明大义的老成。
兄妹俩一阵寒暄言语过后,容煊才把目光落在楚彧身旁的我身上:“早前听闻将晚遇刺,朕和楚相可是担心了许久,如今看到你好好的站在这里,想来是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