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又两名黑衣人站在绞刑台上高天的身后,他们目无表情地看着高天扭动着身躯,甚至能看清高天一次次向后奋力踢蹬时脚底板上细小的沙砾,以及那因用力紧绷而彼此分开的十个足趾。
两个黑衣人神色木然,也许在他们眼里,高天的抽搐和其他犯人并没太大的区别,显得平淡甚至略为无趣。
这时狼的剑眉却越竖越高,开始不耐烦地在房间里来回跺步,他终于忍不住大吼:“我已经没有耐心了,这家伙到底有完没完?”
狼洪钟般的嗓音在屋内回荡不息:“他如果一直这么地胡踢踢乱蹬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复命交差?可别耽误了我上午的会谈!”
他朝看守使个阴沉的眼色:“反正早晚得吊死在上面,不如给他来个快的!”
看守意会地朝两个黑衣人打个响指,两人蹲下打开绞刑台上的暗板,赫然搬出两块沉沉的铅球来,每块似乎有二三十斤重。铅球上有一个锁扣,刚好脚踝粗细。
这是地牢里加快绞刑速度的常用伎俩,俗称“舞蹈鞋”。
一个黑衣人迎着高天反身踢来的光脚,奋力扑了上去。高天两脚狠狠蹬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给黑衣人黑色的制服上印下两个清晰的灰脚印。
黑衣人顾不得疼痛,用铁铸般的粗壮胳膊奋力箍住高天修长的小腿,一时竟似上了一把巨锁似的怎样也挣不脱。
饶是如此,高天的双腿挣扎依然带动着黑衣人魁梧的躯体前后摇晃,两只光脚丫格外有力地踩在他胸口,闷得黑衣人喘不过气来。
另一个黑衣人将沉甸甸的铅球推至高天脚边。由于高天的脚踝离台面很近,他只微微地起铅球便将它们的锁扣紧扣在他双脚踝上。随后两人赶紧后撤,先前的黑衣人摸着胸口喘着粗气。
又过去一分钟,高天的抽搐终于彻底放缓下来。他明亮的双眼已经黯淡无光,拧紧的柳眉渐渐松弛了,舌头更加瘫软地垂着,身躯在绞索下仍做着临死前最后的颤栗。
所有人都知道,行刑已近尾声。他们都停止了呼吸,静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几十秒后,高天抽搐的身躯平静了下来,像海绵般无力地耷拉在坚韧的绞索下。他低垂着头,大半张浮肿发紫的脸庞,淌着口水的大半截舌头伸在外面。
一串清澈的水珠顺着高天的脚尖滴在地上,裹着灰尘的绞刑台上顿时湿漉漉的。再看高天裹着紧身牛仔裤的大腿之间,深蓝色的圆形水渍越来越大,裤裆终于浸湿了一大片。高天光着的脚板仍直直地绷着,脚趾张开,保持着临死前绝望挣扎的姿态。
一个黑衣人将听诊器放在他衣衫凌乱的胸口,随即说道:“他已经断气了。”
狼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对看守说:“你负责后事吧,把影像资料发给档案管理处,然后把他随便埋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