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如何敢轻易说出口来？
“令爱肚子是假的，根本没怀孕。”叶秋直接开口。
此言一出，欧阳正德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你说什么？”前辈也不叫了，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但欧阳芷倖一把将他拉住，此刻被点破也不愿再瞒下去，只是涕泗横流的说出自己以往的行径，最后祈求父亲能原谅自己。
欧阳正德能否接受这个打击？
这么大年纪了，十二年时间，若真说他傻的相信，也不太可能。
只是有的时候人的执念就是这样，宁愿去相信一个谎言，也不愿知道真相。
欧阳正德其实内心深处早知女儿的肚子可能是假的，他却宁愿相信是真的。
此刻，梦碎，被女儿拉住之后一通哭诉，老人瞬间像是老了十几岁，面上的精气神都差点散去，可却仍留有一线，并没有怒不可遏，而是在长时间的愣神之后，幽幽的叹了口一口气，这气漫长无比，像是多年来压在他胸口的一块巨石化作粉末飘散。
“爹，女儿知道错了…”
欧阳芷倖认错。
欧阳正德摇摇头：“罢了，若不是爹爹当年硬要你十五岁就嫁人，怕也不会迫使你爱上那姓李的小子，越是拆散，你二人就越是紧密…我早该知道的，只可惜，老咯，太固执了，十二年来日思夜想，无非就是想传宗接代，看你也有子嗣，莫不是最后空悲切，手中握泥沙，尽是一场空。”
他念叨到这儿，看向欧阳芷倖：“不怪你，怪为父！太过专横、太过霸道，若是早早成全你与那姓李的小子，或许…”
“这大可不必。”叶秋说道：“那姓李的不堪大用，配不上欧阳小姐，以你的身份，你女儿值得更好的，你也无需太过着急，小姐的花容月貌也是人见人爱，她自己知道错了，日后慢慢挑选即可。”
叶秋并没有提及卷仙的事儿。
欧阳芷倖自己也没提，只是说自己知道错了，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索性，叶秋也成全她最后的体面，若是被父亲知道她喜欢的人不过是青楼男口妓，于情于理也迈不过这道坎了。
更何况，对于这样的痴情人来说。
“爱过”两字，比复仇来的恐怕更加汹涌。
“此事到此为止，也算是我幸不辱命，欧阳大师，我看还是尽早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花柳之地为妙。”叶秋提醒道。
欧阳正德用力点头：“前辈说的是，我这就去和那掌柜的辞行。”
“嗯，茯苓，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再怎么说也在此处呆了数载，临走告别，想来还是要的。”叶秋说道。
本来叶秋不想带着茯苓的。
不过小鸭子青文不见了，凑合一个茯苓倒也未尝不可。
随后欧阳正德带着茯苓去辞行，房间里剩下叶秋和他闺女。
坐在床边的欧阳芷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这会儿还是很乖巧的开口：“多谢你了…前辈。”
“欸，你可别，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一下，要不我不习惯。”叶秋笑道。
“你—”欧阳芷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片刻后无力说道：“你到底是不是活了上千岁的老妖怪啊？怎么说话做事还是如此轻浮？”
“谁跟你说我是什么老妖怪了？”叶秋诧异。
“书上说的，书上说，目前世道上的元婴期，少说也不会低于千岁。”欧阳芷倖说道。
“噢？那我是该有个千岁的样子…你下来给我磕个头，不然道谢实在没诚意，不配这千岁前辈之名！”
“你、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