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的集合点,孟桑在方阵的一角不停地打哈欠。
教官还没到,顾以年站在孟桑右侧,低头只见她眼下青黑一片明显到不行,马尾辫松松地绑在后边,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上。
“昨晚干什么去了?”
孟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抬起眼皮看顾以年都觉得有重影:“也没什么,陪江汀看了个丧尸片,睡觉一闭眼就是名场面,睡不太好。”
顾以年:“……”
“不说我,盛怿成他怎么了?”孟桑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就昨天一天没见,怎么眼睛肿了?”
“没什么,打群架打的。”
“这么**!”孟桑眼睛一亮:“多少对多少?你参没参与?战绩怎么样?”
没等顾以年回答,孟桑就抢先道:“不问了,你肯定没参加。”
“嗯?”顾以年饶有兴致地看向孟桑:“为什么?”
“盛怿成眼睛都那样了,你要是参与了,多少身上也得挂点彩吧,不然人家多没面子呀。”
顾以年嘴角弯了弯。
他刚想说什么,身后教官大喊一声:“说悄悄话的都差不多可以停了!全体都有!军姿二十分钟!”
孟桑规规矩矩地在太阳底下站着,不知怎么的,觉得周边女生好像有点多。
并不是大一的军训生,周边不停出现的女生都穿着常服,三三两两地过去,有些还拿着手机似乎在拍照,还不时能跟孟桑的视线对上。
孟桑只看了她们几眼,就立刻懂了。
此刻自己身边站着的那位,在一堆穿着统一样式蓝色军训服的人里,长相实在是太过出众了。
也怪不得学姐们,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倒是顾以年,眼睛一直淡淡地垂着,像没看见似的。
早训结束,大家分批进食堂吃早餐,孟桑刚剥了个鸡蛋准备往嘴里塞,身边的盛怿成就拍了一下桌子:“今晚大家集体去大礼堂看电影!不用晚训了!”
孟桑被他这操作吓了一跳,鸡蛋圆滚滚地掉到了桌上,再一路滚到了顾以年的餐盒旁边。
孟桑:“……不好意思啊。”
顾以年没说话,很自然地将自己手边的鸡蛋递了过去:“没事,我刚好不喜欢吃,你替我吃了好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盛怿成:“这么一惊一乍干什么?”
“啧,阿年你怎么没懂呢!”盛怿成手一摊:“整个大一都在礼堂,咱们溜出去吃夜宵,他们又发现不了!”
顾以年刚想开口,让盛怿成别刚来没多久就带坏别人,孟桑就先一步开了口。
“对啊!”孟桑眼神一亮,看向盛怿成:“我知道有个地方,西海岸特别有名的一家烧烤摊,我跟店长是老熟人了,去的话,就当咱们班第一次团建!”
顾以年:“……”
是他想多了。
这位比盛怿成更作精。
当晚上,经管A班的人大多都跟着孟桑,从礼堂的小门溜了出来。
一开始大家还担心会被齐峰发现,但孟桑有学姐标签加成,花两分钟给大家普及了一下齐峰的作风,哄得大家一起全来了。
路上,盛怿成走在孟桑后边,悄悄问她:“桑姐,咱的班主任真那么佛系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溜集体活动,”孟桑面色云淡风轻,“那些都是我编的。”
站在一边的顾以年:“……小声点。”
一行人来到了长海大学西侧离海岸线最近的烧烤摊,红绿相间的灯牌上写着三个字——“莉莉安”。
小二看见孟桑,热情地打了声招呼,问她要不要喊立哥。
孟桑笑着摆了摆手:“让他忙去吧,我们十七个人,你看着给我们上就行。”
“得嘞!稍等哈。”
很快,烤的滋滋冒油,撒着大片胡椒和孜然的串串就一盘盘被端了上来。
顾以年开了一瓶啤酒,开瓶器轻轻一撬,“咚”的一声,气泡的味道便“呲呲”往外冒。
他的手白皙修长,右手中指指节下方戴着一枚银色戒指。
很好看的一截线条,手背筋脉分明,只是匆匆一眼,便能令人印象深刻。
孟桑看着顾以年的动作,没来由地想,那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顾以年身后是喧嚣的人群,周遭大呼小叫声不断,烟味也有些呛人。
他话不多,但总能接上该接的话,偶尔笑起来,桃花眼微微弯起来,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
孟桑在某一个瞬间,心底是有些惊讶的。
她原先以为像顾以年这样的人,平时看着冷冷淡淡地,应该很难跟吵闹的烟火气融合得这么好。
盛怿成在一边吃得不亦乐乎:“这家的羊肉串真的绝,我好像有好几年没吃过路边摊了,感谢桑姐带我重返人间,治愈我被摧残得不像样的弱小心灵。”
他举起塑料杯子,朝孟桑一举:“来桑姐!我敬你一杯!”
孟桑知道自己酒量不太行,就只倒了一点啤酒,跟盛怿成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雪饼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绕着孟桑打转,孟桑就给它丢肉吃。
大家正聊得起劲,远远地传来车辆的声音。
西海岸这块算是步行街,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很少会有车子。
孟桑朝远处一看就明白了,也是熟面孔。
只见黄毛坐在驾驶位,面包车上是他几个跟班。
车上面装着各种新鲜的食材,他们是一起来给张立送货的。
顾以年在黄毛刚跳下车的时候就皱了眉。
孟桑坐的离他近,注意到顾以年看的方向:“怎么了?你在看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