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当时中毒了……是一种会损害神经的慢性毒药。”
“若长期吃下去，人……最终会疯掉。甚至，会脑萎缩而死。”
站在一旁听着几人言语的江岸，诧异极了，忍不住问出口道：“中毒？怎么会……然后呢？那少奶奶现在有没有事？”
而苏少珩，在静静听完安羽医生简单几句话的解释后，才惊觉，冷汗不知在何时竟一点一点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可……”一向冷静自制的苏少珩，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为何，她不告诉我？”
辛墨远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你说呢？你说为什么？她刚知道她父母留给她的股份被你夺了去，又知道自己中毒了。你说她为什么不告诉你？”
“股份？什么股份？还有，你什么意思，辛墨远，你是怀疑……毒药是我下的？”
苏少珩即便盛怒之下，心灰意冷之中，也瞬间抓住了辛墨远暴躁言语中的重点。
辛墨远还要再说什么，安羽医生制止了他。
“阿远，别闹！”
他又转过来盯看着苏少珩。
“我觉得，我们当时都误会了。苏少，不会是做这种事的人。”
在国外的时候，虽然相交不深，但他安羽有自信，自己从不会轻易看错人。苏少哪怕再是什么手段狠辣的商业天才，他也不会对身边的人，做出这种事情。
“安羽医生……请您把话说清楚一些。究竟是什么误会？”江岸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因为他清楚，一旁静静站立的苏少，此刻应该是拼命才抑制住要喷涌而出的情绪。
安羽医生看了看江岸，又看了眼不动声色的苏少珩，继续缓缓说道：
“那种毒药，大概率是通过饮食，长期让人服用，才会产生效果。”
“当时的情况，娜娜其实无法确定，自己是通过什么方式，无意中服下毒药的。所以也就没办法保证不会继续中毒。因此，我给她开了另外一种药，吃了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那个毒药带来的伤害，只是，已经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微微握紧的拳头中，关节传来阵阵胀痛，苏少珩完全感觉不到，后背上的汗珠，黏住了衬衣，黏住了医院里四散的寒气，让身体格外冰冷。
“还有呢？”苏少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地府，让安羽医生听了一惊。他有些不忍，但还是缓缓道出了，足以将苏少珩，打入地狱的话：
“阿远当时本要报警的……可娜娜却拒绝了。因为，这种毒药……娜娜身边亲密的人不多，我们和她，都认为……下毒的，或许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未可知……”
寂静。
手术室前死亡一般的寂静。
苏少珩仿佛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静静地、没有温度的、毫无生气地站在那里。
他此刻甚至无法愤怒，也无法发狂，甚至也无法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