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过了多少年,她回想起在山城的那些日子,她就会去洗澡。独自坐在浴缸里的时候,看着水里的倒影,她都看不起自己。
“……”
保时捷在四环绕了三四个圈。
戚奈奈睡了将近四十分钟,一直到她睡醒了,莫北岩才将车子从四环高速路上开下来,往南城监狱的方向继续开。
一觉睡醒,戚奈奈仿佛忘了之前的事。她的脸色看起来不错,精神也挺好。
保时捷下了四环高速,到南城监狱是二十分钟后。
戚奈奈下了车,便抬脚往监狱门口的方向走。莫北岩走在她身后,许是因为她在车里那些话,男人心怀愧疚,始终没敢离她太近。
走了十几步后,戚奈奈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缓下步子,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北岩?”
“没事。”他随口答了一句,被戚奈奈盯着看了十几秒钟,莫北岩还是开了口,“对不起你。”
戚奈奈有些疑惑。
她抬着头望着他,“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因为我在车里睡着了,浪费了你的油?不过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也不太记得起来了。”戚奈奈伸手拍了一下莫北岩的手臂,“大不了油钱我付。”
这下,轮到莫北岩疑惑了。
她好像真不记得自己说过那些话。
莫北岩看着她,试探般地说了句谎话,“奈奈,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一上车就睡觉,一直从教育学院街边睡到这里。”
“应该是吧。”戚奈奈说。
女人转过身,往前走了。莫北岩停了几秒,才跟上她。
在监狱外的广场走着,走了几十步后,莫北岩停了下来,“奈奈,我在外面等你,我就不进去见阮筎清了。”
戚奈奈点了一下头,“好。”
看着戚奈奈走远,莫北岩拿出手机,拨通了唐医生的电话。
唐医生是伦敦有名的心理医生,在脑科方面的成就也很大。他是戚奈奈的主治医生,从戚奈奈到伦敦之后,便一直跟着她治疗。
电话很快就通了,莫北岩先一步开了口:“唐医生,您之前预测的病况,奈奈身上出现了。”
戚奈奈生了病,是很严重的抑郁症。刚到伦敦那会儿,她有段时间几乎没睡过觉,利用催眠也无法让她入睡。
生了戚慕后,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她才渐渐有所好转。
前几年米兰的珠宝展,墨以深出席了展会,戚奈奈见到他的那晚上便发了病,高烧不退昏迷了好几天。
唐医生便就是在那时与他说,如果戚奈奈再这么病下去,也许就活不久了。也许勉强活着,但会出现很多并发症。
可能是记忆衰退,也可能是器官衰竭,都是不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