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没错。”
梁音嘴角都开始抽搐。
唐思楠低头看了眼苏莫奈，把照片翻到最后一张。
“这张最有争议，不怪我家小孩儿要吃醋，这皮筋是她之前给我的。”
梁音为难的笑笑，表情越来越难看，嘴唇微微发了白。
面对唐思楠一字一句，一次又一次质问式的发言，她仿佛身陷法庭，亦如一个被掌握充足证据，只待逐字逐句，供认不讳的犯人。
唐思楠淡淡的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动摇和心软。
他坚定，坚定的站在苏莫奈那边，用这样的对峙，无视她的难堪，只为当着苏莫奈的面，极力撇干净那些，她煞费苦心营造出来的，与他有关的，每一帧每一画的假象。
那些于她而言是稀世珍宝，是弥足可贵，他却视若糟粕，只当那是烦心之物，避之不及。
“这张照片我不知道是谁拍的，皮筋，当时是你趁我不注意扯下去的，说自己手上没皮筋，想绑头发，我拒绝了，你还给我，然后被拍下来。”
“嗯，是，是这样没错。”
梁音的语言系统像是被人提前设定过，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话，干瘪单调。
脸上的笑容也把持不住，彻底僵硬。
唐思楠的这番操作，无疑是在啪啪打她的脸。
如果没有今天晚上她和苏莫奈的那番交流，她没有坦言自己的目的，她都不会有这么丢脸。
她甚至可以友好的扯着嘴角，哪怕再不情愿，也能强颜欢笑。
可如今苏莫奈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的企图，知道她对唐思楠的心思，还听到了她的每一句冷嘲热讽。
在唐思楠的一字一句间，那些从她嘴里吐出去的讥讽就变了味儿了。
本该是她拿来攻击苏莫奈的利刃，硬生生被唐思楠半路挡下，如数反弹回了她自己身上，伤害还是加倍的。
“心里还有不痛快的没？趁着梁医生没睡，我都跟你说完？然后你就别气别恼，信信我，可不可以？”
唐思楠的视线重新移动回苏莫奈身上，眉宇间，宠溺纵容如丝如缕，却成百上千，数之不尽。
苏莫奈愣愣地抬头，一点没错过梁音脸上的瞬息万变。
那种报复性的快感，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
显摆一样晃着被唐思楠握在掌心的小手，她哼哼唧唧的摇头。
“哪有这么简单。”
“行。”唐思楠抿着嘴，眼睛里藏着忍俊不禁的笑意：“看来小爷得上大招了。”
“还，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音的礼貌都要保持不下去了，她怕这两人再不走，她会当场暴走。
唐思楠漫不经心的耸耸肩，一双狭长情深的眸子，在苏莫奈身上游离流连。
“可能还得耽误你一会儿，我家蠢丫头硬觉得你和我之间有什么。”
“这，这也不是我们能够证明的。”
“怎么不能？”
唐思楠眉宇淡淡，嘴角带着一抹浅笑。
跟唐思楠相处这么久，梁音几乎从未见这男人咧嘴笑过。
此时此刻，他在笑，还笑的那样好看，可梁音却觉得，那笑充斥着百般的不友好。
不达眼底的笑意，怎么看都像阴谋论。
果不其然，唐思楠梅开四度：“梁医生，我家小孩大概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友好纯粹是因为张霁的缘故，不过女生，脑子里爱胡思乱想，能理解。”
叫了声苏莫奈，唐思楠难得的郑重：“小屁孩，听好了，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任何后来者都不可能居上，唐家人感情最专一。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一心一意制，是只有丧偶没有离异一说，这辈子都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站在我身边，所以，不用担心我半途变心喜欢上别人，懂了没？”
他说的足够直白，就差没直接当着梁音的面说我这辈子不可能喜欢你。
梁音脸色白的彻底。
这话哪是说给苏莫奈听的，明显是在旁敲侧击的敲打她。
大概，苏莫奈在唐思楠面前告了状了，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她刚死了丈夫，就见异思迁，看上了他？
“原来，你也这么会说话啊？”
跟他认识这么久，梁音甚至在怀疑，他之前有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吗？
只是为了给苏莫奈解释，他还真是大动干戈……
苏莫奈甚至都不用张口，她就静静的站在唐思楠身边，什么都没做。
可即便这样，她也赢梁音赢的彻底。
手机上的信息在疯狂的响个不停。
苏莫奈抽空看了一眼，全是群里的信息。
不是这次义诊班长拉的群，是当时入校时，学长学姐拉她们进的年级群，里头有大几百号人。
苏莫奈本来不感兴趣，直到，接二连三的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鼻尖嗅到诡异的开端，她敛了眼底的凉意，直接跳到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