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陛下金贵之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待陛下醒过来,亲自答应才能动针。” 太医他们已经做过了针灸。 当时没拦着,现在拦着她,一时之间,太医院的众人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这是……被小看了? 晏娇好笑,“这不行那不行,那我要如何诊断?” 惠贵妃哽了一下,任性地说,“本宫怎么知道,本宫又不会医,左右,陛下金贵,决不能伤着,至于其他,你看着来。” 心知她是决意不肯的。 晏娇没有再执意行事,她又不是傻的,这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真查出来了,她绝对能够直接交代在这儿。 顺着意,没有用针。 本来打算看下眼球,观察下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正要上手,惠贵妃又是一声喊,“放肆,你这是在做什么?!” “……” 晏娇已经快没脾气了。 她沉沉地吸了口气,咬牙说,“你觉得呢,贵妃娘娘,既然你不懂,又何不如安静地在旁边看着,这时不时地喊上一声,是我来还是你来?” “要是你信不过我,那又何须将我叫来。” 惠贵妃再次哽住,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天,摆着架子怒斥,“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教训本宫不成?!” 召她进宫的是她,现在这样的还是她。 晏娇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好脾气的,索性,也懒得陪她再演。 直接甩袖不干了,屈膝拂身,垂着眸淡淡地说道,“臣女学艺不精,恐是不能断夺,望贵妃娘娘见谅。” 她三番五次地拦着。 其他太医心觉奇怪,疑惑地看了过来。 有些事,就算是大家心知肚明,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她如此,倒像是惠贵妃刻意拦着似的,虽说,确实如此。 惠贵妃按捺着脾气,冷哼了声,“你年纪小,初次碰到这等大场面,难免忘了分寸,本宫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你赶紧给陛下检查下,看看如何将人唤醒。” 她后退了一步。 晏娇也没有再咄咄逼人,她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要是永明帝真就这么交代在这儿,天下必定大乱,到那时外患内忧齐齐涌了上前去。 岂不是麻烦得很。 她可不想慕淮因此赶鸭子上架,回头再累坏了身子。 硬忍着脾气,上前查看,永明帝的脉象平稳缓和,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面容也很安详,看上去,仅仅只像是睡着了。 她不擅长诊脉,也没有各式器械。 无法,只能再次拿出银针,在惠贵妃又要出声阻止之前,放在了永明帝嘴唇上,紧贴着,并无要扎他的打算。 见状,惠贵妃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 提心吊胆,忧心忡忡地看着银针,生怕,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好在,平安无事。 银针并无变化,晏娇扫了眼银针尾端,面无表情地收了起来,翻了下眼睛,眉头微蹙,真是奇怪,任何症状都没有。 甚至不像是晕过去的。 这是……醒着的吗? 晏娇心底一惊,连忙收回了扒拉着眼皮的手,生怕,那泛白的眼珠子,突然转动,墨色的眼瞳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咬着唇,没吭声。 过了半响,惠贵妃都有些急了,“你傻愣着做什么,情况如何?可检查出什么来?” 晏娇心情沉重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秒后,缓缓摇头,“没什么奇怪的,些许是累着了吧,不过,要想让陛下尽快醒来,我倒有个法子,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子,就算是已经死了的,喝了一口,也能回光返照。” 这话,自然是夸张。 她仅仅是为了试探,果不其然,惠贵妃面色一紧,双手将帕子揪得更紧了,她冷声说,“那不行,谁知道你那药方是什么来路,万一给陛下吃坏了身子,本宫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用针?” 晏娇继续试探。 惠贵妃继续拒绝,“自然不行的,陛下金贵之躯,万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晏娇挑眉,哦了声,思索片刻,继续说,“那我还有个法子,无需用药,无需用针,也能让人醒过来,不知娘娘可知道,人手上有一块地方称为虎口,只需捏上一下,便能痛不欲生,死了都要痛得活过来,既不伤身,也不是来路不明,要实在不放心,甚至娘娘自己动手,也是可以。” 虎口。 惠贵妃自然知道,但她不知道还有这般厉害的作用。 心中存疑。 但这种时候就是一丝一毫的闪失也不能有,她强烈拒绝,“放肆,你这是要造反吗?!陛下九龙至尊,岂是你一个小女子能够乱碰得!” “……” 槽,还九龙至尊,怎么不说是神龙转世呢。 虽说晏娇本来就没打算真得动手,但三番两次地被贬低,就是泥菩萨也要来了劲,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再次后退一步,屈膝,“臣女学艺不精,恐无能为力。” 这次,就是真华佗在世也没招。 这不让碰,那不让碰的。 见她知难而退,惠贵妃心底松了口气,表面上却是恨铁不成钢,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大喊道,“你这般没用,又是哪来的脸自称神医。”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晏娇实在没忍住,吐槽的话脱口而出,“娘娘,你是不是伤心过度,那根神经搭错了?我什么时候自称过神医?在你梦里吗?” “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娘娘做着梦还能想起我来。” 她不是多纯良的人,真被激怒了,也是得理不饶人的。 这话听着。 总觉得是在骂她,然而,惠贵妃找不出证据来,正要随便寻个由头发怒,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在喊魏王。 顿时,她心一提,不说话了,紧张地往外看去。 见状。 晏娇的心也是一沉,连声招呼都没打,提着裙摆快步往外跑去,生怕,真出了什么事,回头晏旭等人遇到危险。 她跑出去的时候。 恰好和拎着剑的李溯撞了个面对面,他手里拎着剑,剑上滴着血,嫣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石板路上。 一如,梦中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