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处处为善,倒不如乐得自在,这样反而还会减轻太子和三皇子两人的忌讳。 朝廷上的事,晏娇不懂,也不打算多管,见他自己心里有成算,便不再说什么,点点头,抬腿继续往外走,“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刚走到院子里,外头候着的明珠和落月便迎了过来,抖开外衣要往她身上披。 慕淮伸手接过,依依不舍地看着她,满眼柔情,“娇娇。” “娇什么娇,别这么喊我,恶心死了,”晏娇赌气冷哼,夺过外衣自己穿好,低头系上带子,大步往外走,边走边闷闷不乐地小声说,“娇娇,呕,我还淮淮呢。” 她声音小,又背对着,慕淮并未听清。 唯有立于两侧的明珠和落月两人听了个真切,疑惑地对视一眼,有些奇怪,自家小姐这是又怎么了? 来的时候高兴的都快飞上天去,这还没坐一会儿呢怎么又闹起脾气来了。 虽然不解,但还是尽责地跟在两侧。 越过摆放着的兵器架,正要出院门,迎面走来一位穿着青色衣裳的双髻丫鬟,屈膝行礼,“殿下。” 她面色匆匆,好似有什么急事。 晏娇这个好奇心强盛的,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定了看过去,身后的慕淮好笑地摇头,先是走过来,替她整理好背后翻上去的外裳,随即漫不经心地冲丫鬟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丫鬟转眸看了晏娇一眼。 嘿,就是这一眼,晏娇顿时更好奇了,怎么着,有什么事还非得要避着她,大约是女人的第六感使然,挑了挑眉,低头摆弄着领口上的蝴蝶结,没打算回避。 慕淮直言,“有事直说,晏小姐不是外人。” 别说不是外人,要是有可能以后甚至还是府里的另一位主子。 丫鬟犹豫地措辞两秒才继续说道,“顺阳县主和惠安郡主来了府上,巧儿姑娘正在厅堂接待着呢。” 听此,晏娇挑眉,兴味地转眸朝慕淮看去。 哟,这人可真有能耐,连主子都不用问,就自己接了客人进府。 果不其然,慕淮俊眉微蹙,眸色深邃,“谁让她们入府的?” 丫鬟低头,规矩地道,“巧儿姑娘外出采买,在路上见了两位小姐的马车便一同回了府,走得是王府侧门,先在厅堂喝了茶,说是一会儿便要过来,让奴婢特来通知殿下。” 还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呵呵,顿时晏娇更不打算走了,抱着双臂调侃,“殿下可真是慈悲心肠,对手下人如此纵容,真令小女子佩服佩服。” 慕淮扶额,应该也是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冲那丫鬟道,“让她们去湖湘亭待着,再派人送了茶点过去,让她们坐一会儿就回去。” 丫鬟抬眸,“那殿下。” “男女授受不亲,私下相见有失礼节。”慕淮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道。 丫鬟思索两秒,点头应允,拂身退下。 待她走后,慕淮才解释道,“沈巧是陛下赐府时送过来的宫女,她生母是太后身边的嬷嬷,长兄在太子手下当差。” 哦哟,还是个关系户。 晏娇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那么与众不同了,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当成高人一等地对待嘛,估计打心眼里没把自己当成下人而是主子。 不过也是,陛下赐的女人肯定不能是单纯当下人的,怎么着最次也得是个良人。 “所以她跟苏蒨相熟?” 慕淮点头。 这也难怪她为什么能直接把苏蒨和姬晚两人带回府了。 晏娇冷笑,秀眉竖起,阴阳怪气地质问,“你现在这样不算是抗旨不遵嘛,要是让陛下知道,你连他赏赐的人都不高看一眼,还不得……” 剩下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慕淮直勾勾地看着她,满脸淡定,说不上是承诺还是自言自语,“我别无二心。” 今生今世,他喜欢的人只有娇娇,也只能是娇娇。 晏娇心肠一软,又被哄得没了脾气。 偏偏心里还烦着他刚才那副顽固的表现,郁闷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先晾上一晾,让他长点记性,打算先打道回府时,迎面走过来一群人。 花花绿绿的,好不眩目。 明珠眼尖,踮足看了眼,小声地提醒,“巧儿姑娘带着郡主她们过来了。” 此时晏娇也瞧见了,抬头看向慕淮,果不其然看到他一脸烦躁的表情,知道他是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叹气摇头。 算了算了,谁让她心软呢。 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说道,“殿下,看来你的话没什么用啊,回头该处理的处理了吧,怎么说也是个睡觉的地方,别搞得比客栈还心累。” 一点话语权都没有,那还像个王爷。 话音刚落,一行人便走到了眼前,姬晚看到晏娇也在,眸色一凝,又是不甘心又是委屈地紧紧揪着帕子。 那日在安华门她便瞧见了。 岐王那般神采飞扬的神情不似作假,两人又光明正大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的,要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猫腻,就是打死姬晚,她都不相信。 可又怎么都想不通,就晏娇那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让殿下那般喜欢。 “晏大小姐也在啊,真巧,”苏蒨恼着晏娇和太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也心烦那日在安华门前太子的那一瞬失落,语气说不上和善甚至咄咄逼人,“殿下不是身体不适不见客吗,晏小姐此番怎么看上去像是才从院子里出来?” 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肮脏事来。 本来就容易遭人误会,又被她这般刻意一提,果不其然瞬间姬晚和沈巧看向晏娇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就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晏娇毫不在乎,反正她也不在意什么所谓的名声,坦然道,“对啊,我就是才从院子里出来,怎么样有问题吗?” 她理直气壮得很,苏蒨差点没反应过来,语塞地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