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录完口供的刑厉,还是隔三差五来一趟医院,有时候要盘问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有时候是为了照看下陆战的那位。 这次他来医院,是向里面那位借人的。 这话还是陆战让秦骁转达给他的。 “陆太太,冒昧地向你借个人。” “借谁?” 她有什么人是可以借他的? 不过她是没有,但是南杳有,但她能喊得动南杳的人吗? 刑厉温声道:“听说陆太太跟黑客N认识,想跟您借一下这位大神。” 她心里咯噔了下,又是黑客N。 昨天陆战才跟她说过这件事,怎么这个刑队长又来跟她借人? 她一脸为难,“倒也不是不想借,主要是这位大神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也是偶尔才能跟他联系上。不然这样吧,我先联系他,等他有空再给刑队长引荐?” 刑厉点头,说那也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战要让他来跟南杳借人,不过话都已经问出口了,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刑厉又问了几个小问题,就带着他的小本本离开了。 刑厉刚走,乔漪就来了。 乔漪哪怕忙得脚不沾地,也要抽空过来看望闺蜜的。 何况五个孩子也过来了,她也想见见他们。 乔漪把账本递给闺蜜,“皎月在京城的分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收益不算好,支出主要是花在扩大市场这一块,还有人力支出。 不过今年夏天咱们主打的系列款,销售很不错,名气也渐渐起来了。” 她接过账本,随便翻看了下,基本账务情况还是看得懂的。 皎月的出入账,数额都不低,有几笔款项甚至是百万起步。 看来南杳这个服装公司,还挺挣钱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你自己处理就好,我头疼,暂时不想管。” 等她出院后,再好好规划怎么把南杳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搞破产。 虽然她顶替了南杳这个身份,但南杳的资产有多少,她还不清楚,而且这些资产的收入,也进不了她的口袋。 谁知道南杳把卡放在哪里,账户密码什么的她也不清楚。 与其让南杳躺着也能赚钱,还不如把产业都弄垮了。 虽然她有信心能完全替代南杳,可万一呢,万一将来身份被识破,南杳归来,岂不是给了南杳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她的意思是让那些人把南杳弄死最好。 这样一来,哪怕将来她真的被揭穿身份,可那时候南杳死了,她顶着南杳的脸,就不信陆战舍得再失去南杳一次。 哪怕当个替代品,她也想留在陆战身边。 乔漪也没多想,看杳杳的气色的确不太好,只以为是精神不好不想理会这些琐事。 “怪我,不应该在你住院的时候拿这些来烦你。等你出院了,再好好想想给R国王妃的礼服该怎么设计,我知道难不倒你,但是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要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失信于人,对杳杳,对皎月的影响都不好。 听到乔漪这话,她心里惊骇,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 “这事,等我出院再说吧。” “行。你的气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再说。” 她一脸无语,知道她受伤住院,偏还要这个时候拿这些事情来烦她。 乔漪还没走,姜红叶又领着五个孩子过来看儿媳妇了。 身后还跟着顾平洲夫妇和顾默然三人。 一看到五个小的,她就头痛欲裂。 偏偏他们还喜欢往她跟前凑,比八十只鸭子都聒噪。 “妈咪,你好些了吗?头还疼不疼啊?” “妈咪,我们给你带了滋补鸡汤,对身体很有好处哒,你要喝光光哦。” “妈咪……” “杳杳啊……” 听着孩子们的呼唤,她只觉得头都要炸裂了,心里无比痛恨南杳为什么要生那么多孩子。 不仅孩子们,顾平洲夫妇这对父母,以及顾默然这个哥哥,也对她嘘寒问暖,尽量把她照顾得体贴周到。 病房里热闹非凡,当事人的脸却都差点绿了。 而这一个画面,出现在了阴暗的地下室那个墙上挂着的显示屏上。 那一声声稚嫩又熟悉的声音,喊着另一个女人妈妈。 南杳虽然面无表情,可心里不是不起波澜的。 在这个暗无天日又处处都是陷阱的地方,每一秒都像度日如年。 外面照样送了一日三餐进来,饭菜算不上多好,只不过都被加了佐料。 即便饿得都能吞下一头牛,前胸贴后背,肚子早已唱起空城计,她还是凭借着坚强的毅力,忍了下来。 身体上的折磨倒是其次,这背后之人倒是怎么懂摧毁她的意志。 那个液晶屏上,重复、轮流地播放着两个视频动画。 一个是陆战去探望那个替代品,喊对方老婆,并且拥抱了对方。 一个视频是刚才播放的,五个孩子,以及父母和哥哥都把替代品当成她,极尽的亲昵、爱护和照顾。 一直重复地播放,像是要让她认清楚,她现在已经不是南杳。 南杳另有其人,另一个女人代替她,成为了陆战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 这简直摧心剖肝,在精神上磨死她! 就在这时,许易动了。 他单手操起一张椅子,狠狠地砸向那个显示屏。 显示屏被砸了个稀巴烂,画面也戛然而止。 南杳揉了揉眉心,“谢谢。” 主要是她手上戴着镣铐,不然哪里还轮得到许易,她早就动手了。 那些画面她的确不想看,也不想听,极容易挑起她内心的狂躁和愤怒。 许易目光幽深,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歉意。 “没什么,你不用跟我道谢。” 他知道,杳杳现在所经历的这些,都是祖父和那个神秘的国际组织的头头干的。 算起来,杳杳也是被他们宋家牵连。 祖父时日无多,所以才会想着在最后的时光里,把杳杳给拢入组织,为他们所用。 而之所以和他被关在这里,也是被他牵连。 如果他不喜欢她,也许,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帮她逃出去。 杳杳不应该为宋家的病态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