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昭用力握紧手上的水杯,走到电脑旁。 邮件里没有只字片语,只有一张航班信息。 回国时间在三天后。 宋连在酒会上见过孙一玮,虽然只有一面,但印象极为深刻。 中年女人的年纪,青年女人的身段,能驾驭得了烈焰红唇。 上一辈人的审美,浓妆显风尘,淡妆才端庄。 但孙一玮是少有的,能把浓妆画出正宫娘娘气场的人。 不俗,还带着贵气。 宋连之前在他舅舅那里听说过她,早年荒唐,沉迷各种消遣娱乐,34岁丧偶,出国后用丈夫的钱在美国翻起一阵浪花。 黎家的事业没在她手上荒废没落,就足以证明她是有手腕的。 “你不是去美国看过她了么?怎么你刚回国不久,她就要来?”宋连把电脑转过去,“是不是你把盛兴搞没了,她要回来搞你?” 黎远昭沉默不语,眼神隐晦。 ...... 陈珏在工地上受了点风寒,回家后咳嗽了几天。 她有身孕不敢吃药,只能硬撑着自愈。 陈妈妈在厨房炖了冰糖雪梨,梨已经下了锅,才发现没冰糖。 她解下围裙,急匆匆出了门。 陈珏去阳台收衣服,看见了那件洗干净的冲锋衣。 是周南的那件,从工地回家的时候穿回来的。 那天她被吻后,瑟缩在被子里装死,以为周南会放过她。 没想到他屈膝跪在床边,伸手就拉她的被子。 她力气小,很快就被迫露出了头。 “别躲,里面闷。”周南指腹滑过她的嘴唇,停住,“喜欢吗?” 她局促绷直,“喜欢什么?” “喜欢......”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我的吻。” 陈珏直盯着他的眼睛,迷离的眼神,外放的欲望。 喜欢吗? 舌尖上还有周南的味道,以及刚刚从他唇上传过来的灼热体温。 她竟觉得有一丝诱人。 饮食男女,欲望皆是人之常情。 哪怕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人性的本能还是不能磨灭。 周南的喘息在她耳边游荡,虽心猿意马,但还是极力克制。 “喜欢吗?”周南重复。 陈珏眼神躲闪,“我不知道。” 滚烫的气息仿佛把陈珏的皮肤点着了,她的脸像一颗熟透的果子。 周南心里一动,不受控制地轻咬了一下她的脸颊。 “嘶......疼。” 陈珏被吓了一跳,叫出声。 “好想吃了你。”他深吸一口气,用了好大的定力才从她脸上挪开,“不过我知道现在不能动你。” 他伸手摸了下陈珏的肚子,“如果没有她,我今天可能就做不了绅士了。” 什么道德,什么底线,都约束不住自己心中那份不堪的念头。 他就是想要她。 陈珏那天回家就发烧了,退烧之后就开始不停咳嗽。 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四天。 她摸了下那件冲锋衣,已经干透,于是取下来拿回卧室。 她把衣服铺在床上,细心地叠着。 突然想起来陈妈妈刚刚没关火,于是赶紧跑去厨房,把火调小。 身后有人影晃过,两只手悄然地环在了她腰间。 她吓了一个机灵,打翻了燃气灶上的锅。 滚烫的梨水溅了出来,一下子洒在了她脚面。 她吃痛地喊了一声,才看见身后之人是黎远昭。 “你没事吧!” 黎远昭也被吓了一跳,他抱起陈珏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赶紧给她脱了袜子。 好在隔着拖鞋,皮肤只是有点泛红,并没有起泡。 “谁让你进我家的?”陈珏有些恼怒,又想到家里就她一个人,于是愤然道,“你又偷配了我家钥匙?” “我没有,门没关。” 黎远昭头都没抬,转身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浸湿一个毛巾,拿出来敷在了陈珏脚上。 陈珏想抽回,被黎远昭死死按住,“你的自尊心就用在这种地方?” “用在什么地方你都管不着,”她用力抽腿,语气暴躁,“我就是不想让你碰我。” 黎远昭不放,用毛巾裹住她的脚,就那么搂在自己怀里,“你哪里我没碰过,这里?” 他说着就往上移手,放在她大腿根,“还是这里?” 陈珏用手胡乱地拍他,慌不择言,“别碰我!我有男人!我是孕妇!” 黎远昭松开手,然后逼近她,“你有男人?周南吗?你觉得他能在我手上扛多久?” 他弯下腰,把手按在陈珏肚子上,“孕妇?我稍微用一下力,你肚子里的这个小杂种是不是就没了?” 陈珏吓得浑身发抖,在沙发上缓缓后退,“你疯了吗?” 黎远昭作势要用力,陈珏果然不敢再动。 “我没疯,”他把手放在陈珏肚子上轻轻摩挲,“我要是疯了的话,见你那天就会把你带去医院。” 他的手从陈珏的肚子一路攀升到她脸上,“但也快疯了,至于疯成什么程度,就看你把我逼到什么程度了。” “黎远昭”,陈珏闭上眼,极力忍耐,“你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他的手停住,终于垂下,“有过。” “有?”陈珏笑,“你这么对我,也叫有?” “我愧疚,是愧疚曾经骗你,如果你说的是追随你,缠着你,那不好意思,我不愧疚。” 不仅不愧疚,还痛恨自己缠得不够紧。 陈珏咬牙,“无耻。” “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无耻,”黎远昭低头,冷笑,“不过好在,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看法。” 他只在乎,陈珏是不是在他手上。 他看了眼陈珏的脚,红印发了出来,但没起泡,于是起身去卧室找袜子。 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上提溜着那件冲锋衣,“这么宝贝?睡觉的时候还抱着?” 陈珏忍痛站起来,想去抢,被黎远昭拉开窗户一把丢了出去。 “你干什么!有病啊!” 陈珏怒骂,开门下楼。 黎远昭一把拉住,“垃圾就该扔掉。” 他把陈珏扛在沙发上,按着她穿袜子。 陈珏蹬脚,不配合。 他用力按住,“你再这样,我就亲你,发狠的那种,我可不在乎你孩子的安全。” 陈珏闻言,停止了挣扎。 袜子穿好之后,陈妈妈也回来了,她手上拿着一件冲锋衣。 “哎?这不是咱家阳台上挂的那件吗?怎么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