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河而行? 想到可能成真的事情,我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先不说那般神通有多么强大,最起码是相当唬人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有些类似于正一道那位道祖了。 那位出行,可是从不绕路的。 传闻一身正气,直通千里。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世间就没有能让他回避的存在。 轰隆…… 长枪下探的威势,较之刚才那一箭来的更为强大,猝不及防之下,我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两颤。 然而,玄武灵却不为所动。 不仅没有如我一样后退,相反还机械的扬起了头颅。 那是本能,吞食的本能。 我甚至有种感觉,等长枪落入河眼,被玄武炼化以后,它也就真能开智凝形了。 事实证明,玄武灵敢揽瓷器活,是真有金刚钻。 就在长枪落到河眼上的刹那,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河眼中,出现了旋涡。 急速旋转的同时,也将那长枪的锐气化解掉了。 不仅如此,更是让其显现出了本相。 天元之气汇聚的河流,正在急速的被河眼所吞噬。 没一会儿,枪尖就消失了。 如此还不够,随着旋涡转动的越来越快,那杆长枪也彻底被影响到了。 如同一杆雪抢,没入到了火炉中。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消融着。 更恐怖的是,随着枪杆的转动,竟然牵引动了星辰中的天元。 河眼就像是个无底洞,疯狂的吞噬起来。 “上神助我。” 感受到本命星辰天元的倾泻,刘洪再也无法嚣张了,脸色大变的同时,双膝也跪在了地上。 随着虔诚的声音响起,双手也做出了恭请上神的动作。 刹那,静止!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风,不刮了。 河,不坠落了。 铜钱剑跟那巨大的箭矢,也像是凝固住了。 包括旁边抱着神牌的苏星辰,都仿佛成为了石像。 甚至,整座折鹤镇,都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 而我,则是一念难动。 只能眼睁睁看着,有一剑从虚空而出,斩断了从星辰中泻落的天元。 “上神,此地有败类亵渎神威,还请降刑罚。” 唯一能动的,是刘洪。 煽风点火,颠倒黑白。 我不知道是所谓的上神轻信了他的话,还是同庭为神,互相维护。 总之,那把剑缓缓落了下来。 其威之盛,让我有种手持利刃切豆腐的感觉。 然而从始至终,所谓的上神别说露面,话都没说一句。 怎么办? 这一剑,要怎么化解? 别说我此时汗毛都动不了一根,就算是拼尽一身道行又能如何? 嗡…… 就在这时,我尾指的阴阳轮转动了起来。 速度不快,却牵引出了一丝生机。 咦? 漆黑的夜空中,有讶异的声音传出。 听不出男女,更听不出老幼。 只有语气中,透着那么一丝意外。 “此物,竟然现世了?” “罢了,那便饶你一命。但是,也仅限于饶你一人。” “剑要碎,龙要死;玄武喋血,河眼干枯。” 话音落,那剑也在落。 就在即将碰触铜钱剑的时候,静止的折鹤镇中,突然荡起了一丝涟漪。 接着,是一道悦耳的声音。 “是哪位上神意志临尘?” 咦? 夜空中,又响起错愕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阳轮的缘故,总是我的思维能动了。 如此一来,我也听出了破局之人是谁。 白蒂! 此时,她推开了窗户,正在仰望夜空。 “小女水云白,不知青云之上是哪位上神,可否现身一见?” 水云白? 云层震动,赫然一惊。 “你复姓水云,不受神禁之地的影响,莫非是那位帝女?” 帝女? 这两个字,听得我头皮发麻。 白蒂,到底什么来头啊? 不对…… 脑海轰鸣间,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白蒂在判官的簿册上留名,分明写的是水云白,可她告知我的名字确实白蒂。 当时我疑惑过,甚至问过她。 她说不必多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白蒂,莫非是白帝? 名叫水云白,身份为帝女? 帝之一字,又是指的谁? 心潮澎湃间,我努力的回忆起来。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哪位帝王,与水云这个复姓有关系。 这时,白蒂再次开了口。 “小女是否出身帝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神,是不是可以把剑收回去了?” “你要本神君收剑?”云层瞬间震动,“就算你是那位帝女,也没资格对本神君发号施令吧?” “当然,而且晚辈也不敢。”白蒂换了称呼。 “既然不敢,那就关窗退去吧。” “这么说,上神不肯收剑了?”白蒂话落,从窗户里飘了出来。 “怎么,你要威胁本神君?” “威胁谈不上,只是外出已久,有些思念家人。”白蒂幽幽说道。 “何意?” “暂时回不去,就只能请父亲现身一聚了。” 话落,白蒂又竖起了一根手指。 “你要干什么?”那上神的声音,蓦然有了些惊慌,“难道,难道你要……” “没错,我想父亲了。”白蒂委屈的说道,“上神请放心,此乃私情家事,我不会向父亲告状的。” “且慢。”云层剧烈的翻滚,足以相见那上神的情绪反应之大,“帝君万事缠身,你就不要叨扰了。而且就算你思父心切,也得让本神君先把剑收起来吧,否则被帝君看到,岂不是杀身之罪。” 话落,长剑顿时隐匿消失。 “上神不走?”白蒂不依不饶,“莫不是也有思君之情吧?” “不敢,本神君这就归位。”那上神语透恐慌。 “他呢?” 白蒂抬手,指向刘洪。 “临尘为祸,理当重罚。” 话落,云层当中有只手伸了出来,抓住刘洪瞬间而去。 “本神君还有一事,望帝女成全。” “上神请讲?”白蒂点头。 “刚刚本神君眼花了一刻,所以没看出帝女的身份,此刻理当赔罪。另外,就算是思父成疾,也莫要再恭请帝君了。当然,并非本神君心中生怯,而是担心帝君临尘,这小小的镇子承载不起。” 这话说的很场面,但我却听得想笑。 不管来的上神是谁,都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刚刚当着刘洪,话说的强硬无比,甚至丝毫没把白蒂放在眼里。 现在倒好,刘洪被拿捏走之后,瞬间就变成了奴才相。 口口声声说心中没有生怯,实际上已经快被吓死了吧? 意识到这点后,我已经不敢去看白蒂了。 上神! 此时显灵的,是一尊上神。 饶是如此,还是被白蒂压弯了脊梁。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白蒂的父亲。 可那又如何? 投胎这事儿,本就是技术活。 我要是有位所谓的帝君父亲,也敢怒斥诸神。 只是以后,我该怎么跟白蒂相处? 轰…… 想到这里时,我的脑袋直接就炸了。 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确切的讲是白蒂说过的那番话。 “姬十三,如果有一天,你我非要刀兵相见,无需有任何的手软,尽管杀便是。” 当时,我答应了。 现在,我后悔了。 上神面对白蒂,都恭恭敬敬的,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杀? 怕是白蒂一句话,我就得被漫天神祇给分尸。 可这样我就更加的好奇了,白蒂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正当我想到这里时,白蒂轻声笑了出来。 “上神请放心,我非那种不识好歹的人,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再好不过。” “那就恭送上神。”白蒂微微施礼。 “不敢不敢。” 云雾卷动,那上神离去。 再看白蒂,摇头后回了房间。 只有一句话,回荡在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