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阴将,你想反逆不成?” 听到外面的叫嚣声,城隍先怒了。 “反逆的,是你吧?” 冷喝回应时,一道身影来到了大殿,正是之前被拘押的花面判官。 “你身为城隍,却作恶多端,享用香火,却戕害百姓。如今罪行败露,还不知悔改吗?” “花面判官,你尽管放肆叫嚣,稍后本神君,定要亲手割了你的项上人头。”城隍依旧在挣脱五字印。 “……” 花面判官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我的跟前,看向了法阵中走出的阴将。 “将军,请您勿要助纣为虐。” “小小判官,也敢在本将军面前造次?”阴将眸光发冷,抬手刺出大戟。 花面判官不敢有任何轻敌,赶忙祭出了判官笔。 但他终归是个文职,怎么跟武将争锋? 判官笔倒飞出去嵌入门框上,花面判官也向后退出了两步。 “本将军的戟,唯有染血方可收回,就拿你这条命来祭此神兵吧。” 咻…… 在大戟又向前刺出的时候,一支箭矢破空临近,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戟尖之上。 “缩头乌龟,出来跟本将军一战。” “好好好,那就先杀了你。” 阴将说完,催马而动,眨眼之间就到了大庙的外面。 随着一阵阴风的呼号,与之前的那位将军厮杀在了一起。 金石撞击不绝于耳,战马嘶鸣声势惊天。 两位阴司的将军,厮杀到了一起。 “姬十三,可有办法联系到阴司?”判官焦急的问道。 “没有。” 我直接摇头,雄虺不死,或者城隍不灭,那么笼罩青州之物就无法破开散去。 而现在要想去青州外面搬救兵,显然也不现实,城隍绝对不会让我们走出道场一步。 唯一的指望,就是陆青禾那里了。 如果她能化解苍颜跟孔雀间的仇怨,我们就能逆风翻盘。 只有那两位,能与眼前的城隍斗到底。 只可惜,这狗东西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花面判官的话刚落下,他的大印就又旋转了起来。 第三面,是一滴水。 我没有看错,在大印的这一面上,只见水滴的形状。 “姬十三,快走。” 看到这滴水的瞬间,花面判官脸色大变,拉着我就要退出去。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城隍的手隔空弹动大印,那滴水也从中淌落了下来。 坠落在地,阴冷顿现。 一股沁入骨髓的冰寒,顺着双脚攀附而起。 如此还不算完,那滴水还在迅速的扩散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了水洼,然后朝着池塘深潭的方向发展。 “这是什么?” 施展划江成陆应对,我匆忙问着旁边的判官。 “不知为何物,但有灵智神通。” 判官打开手中的簿册,从当中撕开一页纸,开始迅速的折成纸船。 一滴水,有灵智神通?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 “姬十三,你可是见过,一滴水能幻化成潭?” “见过。” 此时,我想到了在方山的时候,方千里说那座湖泊,就是一滴神泪所成。 饶是如此,较面前的这滴似乎还是差了不少。 因为那座湖泊,面积是没有变化的。 而眼前的呢? 再蔓延下去的话,就快要遍及整座大殿了。 更诡异的是,水没有往低处流。 就拿门口来说,仿佛有无形的墙壁,将其阻拦住了一样。 导致水位,急速的上涨着。 这还不算完,凡是被水淹没之处,地底开始有什么东西在生长。 飘摇而动,仿佛头发。 逆势而起,又似人手。 “姬十三,稍后千万小心水底的东西,那是冤发煞骨。” 判官话落,将纸船抛在了脚下。 幻大之际,也拉着我到了纸船上面。 冤发煞骨? 这东西我不陌生,玄门中有些妖人就喜欢祭炼这些东西。 取走冤死之人的头发进行祭炼,最终便会如养蛊一般,催生出一根怨气滔天的头发。 这种东西,普通人碰了就得死。 至于煞骨,淬炼的方式差不多,一旦成型后,便能受到祭炼之人的操弄,穿梭地脉行凶为祸。 由此,便能窥见此物的可怕。 特别是眼前的这些,可都是城隍亲手弄出来的,比那些妖人们弄出的要强悍太多。 被它们缠上,这身道行必然会被废掉,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加以阻止。 指地成钢! 催动体内的真气,我施展出了三十六天罡当中的神术。 此术生成,土地如钢。 如此还不够,我又双手掐诀,打出了另外一种神术。 五行大遁! 刻画在纸船上面,让其有了遁隐之能。 当一只手掌抓向船底时,纸船借用五行大遁,瞬间便到了其他的地方。 可紧接着,就是一簇黑发缠卷。 纸船再遁,险之又险的避开。 “判官大人,此术要如何破解?” 我已经急的不行了,指地成钢虽然暂时起到了效用,然而水下的地面依然在发生龟裂。 看样子,半炷香的时间都撑不住。 还有五行大遁,并不能无穷无尽的施展,等到符阵上的灵力耗尽,这条纸船非得被摇翻了不可。 “此术,似乎无解。”判官思索着摇头,“除非,能找到最初的那滴水,将其收走或许可行。” 怎么找? 我的心直接沉入谷底。 现在的水,已经遍及了大庙的角角落落,而且已经有了两米来深。 最关键的是,水底那么多的冤发煞骨,根本不能碰触。 既然没有万全的应对之法,那就彻底豁出去了。 一念横心,我开始手掐四字印。 呼风唤雨! 滴水成冰! 风雨浩荡而至,瞬间席卷整座大庙。 罡风卷过雨滴,凝结成冰珠,哗啦啦坠落在水中。 但正如画面判官所言,这水极为的不凡,每当有冰珠坠落,水面都会卷起浪花,直接将其击碎。 偶有坠入水底的,也会被冤发煞骨碾磨成齑粉。 闭水! 不得已,我只能取出符纸,在上面刻画闭水纹。 随着一张张的抛到水中,将起伏的浪花给定住。 有效果,却不大。 这可怎么办?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城隍那个老东西又开始搞鬼了。 当他在大印上刻画出一个人的形状时,庙中的水也沸腾了起来。 煞骨相汇,冤发聚拢。 紧接着,一个裸骨散发的人,便从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