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柄一指宽、三尺长，锈迹斑斑的古剑，放在小摊的一角，毫不起眼。 孙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柄古剑，天目之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古剑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精芒…… 这可是上古神兵才有的宝相！ 孙靖不由心头一喜，下意识地将那古剑在手中握得紧紧。 中年男子见到孙靖对那古剑爱不释手，不失时机地开口道： “兄弟……怎么……瞧上这柄古剑了？” “喜欢就买吧……” “我这儿的东西可都是孤品，全都是从西北乡下淘换来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他这话说得一半真一半假…… 西北乡下……他的确去过，但没淘换到什么东西，除了这柄古剑，也就几个破碗，别的东西都是从城南的小商品市场那边进的货。 这几个月生意难做，又近年末，他已经打算好了，等把手头上的货尾甩卖干净就回老家找份泥瓦匠的工作，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剑怎么卖？” 中年男子听孙靖果然询价，当即下意识地抬价道： “十万！” 其实他已经想好，只好孙靖还价，哪怕就是一千块，他也卖！ 结果没想到孙靖忽然点头，爽快地道： “好，我买了！” 中年男子顿时有些后悔，连忙改口。 “那个……等等……” “我以为你说的是古剑旁边的那个青花瓷瓶嘞……” “这柄古剑可不止十万，怎么也得五十万往上！” 这等坐地起价的行为让孙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瞥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看着他。 反正此刻他已经咬定孙靖一定是喜欢那柄古剑喜欢得不得了，即便是坐地起价，孙靖八成也能接受。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孙靖摇了摇头，放下古剑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又慌了，赶紧拿起古剑追上去。 “兄弟……等等！” “买卖有商量嘛……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你如果真的喜欢这古剑，咱们价钱好商量！” 孙靖停下脚步，瞥了中年男子一眼。 “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这明摆着是临时起价，根本没诚意要卖。” “我到别家去看看了！” 他说完拔腿就走，中年男子哪儿敢松手，紧紧拽住他衣袖。 其实孙靖也并不是真的觉得那柄古剑卖他五十万贵了，而是中年男子的这种行为是个无底洞！ 只要你接受了五十万，他就敢说一百万，你接受了一百万，他就敢说五百万，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兄弟兄弟……等等！” “刚刚我是真的看走了眼……” “真的……我真以为您说的是那个明青花葫芦瓶，所以才开价十万，这回五十万，绝不二价，您要不要？” 孙靖看都没看他一眼，坚持要走。 中年男子急了，赶紧主动降价。 “四十万！” “三十万！” “二十万！” “真的……兄弟，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二十万！全部！” “我把整个摊子全给你打包……” “我就欠着人家二十万，只要还了，我立马回老家，以后再也不来东海了……这年头生意太难做了！” 孙靖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中年男子一眼，再次回到他的摊前。 这回他算是学乖了，眼睛不再盯着那柄古剑，而是随手翻了翻男子摊上的那堆垃圾。 “你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二十万啊……” 中年男子见他又想走，赶紧把他拉住。 “十五！” “兄弟……真的不能再低了！” 孙靖这才故作踟蹰地松了口。 “行吧……十五就十五……帮我全部打包起来……” “你这人做生意不诚信，得先写个字据，我才能给你转账。” “没问题！” 中年男子赶紧点头表示理解。 “我这就写，您稍等！” “我去隔壁店铺里借纸和笔，马上回来……” “等一下！” 没等中年男子说完，旁边忽然一人高声喊道： “我出五十万！” “你把东西卖给我吧！” 孙靖眉头微皱，转过头去，正好看到许久未见的老熟人庄孝贤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旁边还站着一位跟他身材差不多高，气质却有些出尘的年轻人，孙靖一眼就看出此人气血旺盛，修为至少是准宗师级的。 庄孝贤看着孙靖，满脸的戏谑。 “孙靖，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小气。” “人家明明价值五十万的东西，你非要砍掉人家三十几万。” “老板，别卖给他，卖给我，我给你五十万！” 孙靖瞥着庄孝贤，咬了咬牙。 “我刚刚已经和摊主谈好了……” “谈什么？” 庄孝贤面容一肃，瞪着孙靖直接怼道。 “我出五十万，你出十五万……” “老板有什么理由卖给你不卖给我？” “那当然了！” 摊主当即表态。 “自由买卖……当然是价高者得。” 他看了孙靖一眼，又看了看庄孝贤。 “要不……你们两位竞价吧？” “否则……我肯定就卖给出价五十万的这位老板了。” 这已经是摊主第二次变卦了，孙靖不禁有些生气。 庄孝贤嘿嘿冷笑，一副吃定孙靖的模样。 “孙靖，你敢和我比吗？” 孙靖瞥了他一眼，默默无语。 自由市场，比价竞争无可厚非，但他已经吃过一次这个摊主的亏，庄孝贤不明所以送上门来，只会让摊主吊得更高来卖，到时候即便二人比出天价，最终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看着今天这买卖十有八、九是要黄了，可堂堂神兵就这样错过，孙靖又有些不甘心，双方就这么对峙了几秒钟。 这时，和庄孝贤同来的年轻人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摊上的东西，眉头微微一皱。 “孝贤……这些东西全是破烂货……” “用五十万买破烂……有点不值当吧？” 摊主见有人在捣生意，赶紧开口。 “这位小兄弟，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 “古董都是卖给有缘人的，我摊上的这些东西，每件都是真品……” “别的不说，光就这柄古剑，刚刚这位帅哥可就喜欢得不得了！” 他说着拿起刚刚孙靖看过的古剑，在二人面前晃了晃。 年轻人随手接过摊主手里的古剑，仔细打量起来。 孙靖见他看得认真，顿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