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贾急匆匆跑回了出租屋,十多公里的路程,累得我们满身臭汗,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足足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下面插播一条广告, 本市珠江公园发生一起碎尸案,经法医鉴定,死者为一名年轻女性, 年龄在20——25周岁之间。 凶手穷凶极恶,十分凶残,以至死者面容被毁,头发尽数拔光! 有线索者请立即与警方联系!” 电视台突然插播了一条广告,让我和小贾面如土灰。 我们脑海中都不由得浮现出了那缕带有头皮的头发。 那缕头发肯定是碎尸案死者的。 “老秦……我们……我们会不会摊上人命官司?”小贾被吓得全身颤抖,体弱筛糠。 “应该不会,我们不是凶手,我看不如报警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又不是凶手,只是碰巧发现了死者的头发而已,不至于摊上官司。 “这……我们不能报警。 一旦报警,警察肯定会让我们配合调查的。 我现在可是临时工,还没转正呢! 耽搁工作,是要被老板炒鱿鱼! 这事就算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小贾似乎也冷静了些,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犹豫了片刻,觉得小贾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毕竟我们现在生活拮据,丢了工作,恐怕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就点头同意了。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我给了小贾一百块钱,让他去楼下小卖部买瓶白酒。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小贾才拎着酒瓶和下酒菜回来。 在他转身关门的那一瞬间,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竟粘着一缕长发。 在长发的根部,有一片带血的头皮! 是…… 是我们在珠江公园见到的那缕头发! “小贾,你……你怎么把那缕头发带回来了?”我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对小贾大喊道。 “什么头发?”小贾满头雾水,疑惑道。 我强压住内心中的恐惧,用颤抖的手,从他背后将那缕头发拿了下来。 “啊!这……这怎么可能!”小贾看清头发的那一刻,像被夹到了尾巴到猫似的,跳了起来,脸色煞白如纸。 我赶忙将那缕头发丢到了垃圾筒里,又和小贾一起,将垃圾丢到了小区外面的垃圾筒里。 “老秦……我们……我们不会是被冤魂盯上了吧? 那……女缕头发……”小贾身子一直在抖,结结巴巴地对我问道。 那缕头发确实有诡异。 我们从珠江公园几乎是一路跑回来的,有好长一段路程,我都是跟在小贾身后的,他背后有那么大一缕头发,我早该发现才对。 再者,我们一路疾跑,头发上又没有胶水,不可能挂在他背后这么久。 我清楚记得,在他下楼买酒之前,背上还没有头发。 难道…… 我们真被死者的冤魂缠上了。 不应该啊! 我们又不是凶手,死者的冤魂缠着我们干嘛? “别乱说,可能是我们回来时没注意,那缕头发是风刮到你身上,被带回来的! 头发已经丢了,别再想这事了,喝点酒就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心里明知道头发有古怪,在安慰小贾,也是在催眠自己。 小贾用颤抖的手接过了我手中的酒瓶,嘴对嘴地灌了一大口。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猛灌了几口酒。 没一会儿,一瓶白酒被我们两人一扫而空了。 而桌上的下酒菜却一口没动。 我平日里也很少喝酒,酒量不行,仅仅半瓶,就有点头重脚轻了,回到房间后,一头扎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觉得有点憋尿,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开卧室门,见客厅的灯还亮着。 心里想着,可能是小贾心里还有点怕,开灯壮胆,也就没当回事。 当我走到卫生间,却发现卫生间的灯竟然也开着。 心中难免有些抱怨。 出租房的电费可是一块五一度,开客厅的灯壮胆也就算了,连卫生间的灯也开着,这就有点浪费了。 为了这么点小事,也不至于将小贾喊醒,用完关上也就算了。 而后,我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突然见到小贾竟在卫生间,背对着我,手里还拿着一把木梳,对着镜子梳头。 “小贾,你脑子进水了?大半夜还躲在卫生间臭美,不会是想勾引富婆吧?”我说着,就对着他的肩膀拍了一把。 可奇怪的是,小贾竟纹丝未动,梳头的动作也没停。 怎么回事? 我顿觉诧异,又使劲儿拉了他一把。 他的身子都被我拉趔趄了,可手中的梳子还没放下,还在对着镜子梳头。 那一瞬间,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缕带有头皮的长发。 小贾该…… 该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我颤颤巍巍地躲在他背后观察。 陡然间发现,小贾手中的梳子,竟在滴血。 他原本头发就很短,仔细一看,头皮都被他用梳子刮出了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通过镜子,再看他的脸。 眼神空洞,嘴角邪翘,洋溢着诡秘而邪恶的笑容。 可以断定,小贾必定是沾染了某种不干净的东西。 我腿不由得有些发软,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可刚要迈步,就冷静了下来。 小贾可是我同学及挚友,我真要跑了,他或许会死。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你……你到底是谁?你放开我朋友!”我抄起身旁拖把,对着镜子中小贾那张诡笑的脸,声嘶力竭地喊道。 小贾并没有回答,那张脸笑得越发渗人了。 他还在梳头,头皮又被刮出了几道伤口。 我心中一急,顾不得那么多了,猛的挥动拖把杆,砸向了小贾的后脖颈。 咔嚓! 一声脆响。 拖把杆断裂。 小贾并没有晕倒,而是转过了头,用杀人一般的目光凝视着我,脸上的笑容消失,面容扭曲而狰狞。 “你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 小贾突然歇斯底里地对我大喊道。 他声音完全变了,变成了尖锐而凄厉的女声。 肯定是她! 是那个被分尸的受害者! 她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