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车门下车的冼言，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天空。 晴空万里，不见云彩。 至于命案发生的地方，已经有黄色的警戒线拉了起来，一个个带着手套口罩的警员在现场拍照采集线索。 在如今这个时代，破案有了更加正规的手段，而不是如同推理小说那般，靠灵光一闪。 各种罪犯留下了的线索，都会成为破获真相不可或缺之物。 冼言跟着牧正南穿戴好装备后，一同走了进去。 走在牧正南身后的冼言，不由打量了一下神情严肃，目光锐利干练的牧正南。 别的不说，对方在工作时的态度，就足以证明对方为何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掀开警戒线走进店铺内的冼言，在进去的时候，抬头打量了一眼店铺的招牌。 什么都没有？ 这时，冼言才注意到，店铺两侧竖着的立牌。 “百合婚庆所。” 婚庆所？ 冼言在看见立牌上的大字后，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在确定不是什么金店、手机店等贵重物品商店后，冼言在心里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 一个婚庆所，可不是上述二者这般，有利可图。 来这里逛一圈，说不定都抢不到五位数的钱财，更别说杀了五个无辜人。 进去看看再说。 冼言没有注意到的是，牧正南同样在打量他。 在看见冼言神色如常后，牧正南心中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冼言这个年纪在牧正南看来还能年轻，算是小辈。 倒是对方在刚刚听闻死了五人时，脸上虽说有惊讶，却很冷静，在即将走入命案现场时也表现淡定。 换做寻常人，光是看见尸体都会吓得几天睡不好。 当然牧正南并不知道，在边境的时候，冼言枪口下死得人都不止五个，见惯尸山血海的冼言，早就免疫了尸体。 然而，当牧正南走进店铺内却是一怔。 他没有闻见丝毫的血腥味道。 本来他以为，死了五个人的命案现场，会如屠宰场一般可怖。 人死后体内还未排泄的各种肮脏之物会流出体内，远不是寻常人所想那般死了就单纯死了。 人死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尸体会渐渐僵直，宛如冻硬了的咸鱼。 而后三四个小时后，尸体反而后渐渐软化，这个时候人体各种机能失效，排泄物会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那场面，如果没有亲眼所见的人，很难理解其中的莫名之处。 牧正南还记得自己刚刚入行的时候，第一次看见尸体时，可是和几个同为新人的同事吐了个稀里哗啦。 然而，店铺内给牧正南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干净。 是的，干净。 没有血迹，没有臭气熏天的排泄物，安静到仿佛只是这里的主人外出了一段时间。 然而，在来往警员对尸体做检查和搜寻可能线索的脚步中，整个店铺格外安静。 此时法医还未到，按照命案处理的规则，没有人去动尸体，这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 牧正南看见，一个扑倒在桌子面前的青年，寸发，正脸靠在手臂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还有两个年龄不已的男人，也倒在店铺沙发和地上。 “还有两名被害者呢？” 牧正南对身边的警员问道。 “在楼上，死者是女性，具体情况还得等法医来了再做调查。” 汇报的是警局刑侦队的警员，气质干练。 牧正南点了点头，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有明显外伤和血迹，这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不成是这些人，吃错了东西？ 牧正南想起之前百泉县发生过的一起惨案。 一家六口，这家的老人在田里做农活，捡了一堆蘑菇回来做汤。 却不想一家人吃过之后，全部陷入昏厥，被送进了医院，哪怕经过全力抢救，也只活了两个小孩，其余大人全部死亡！ 如果不是邻居发现的早，恐怕这一家都无人幸免。 所以，这里也是如此吗？ “报案人是谁？查清楚受害者们的资料了吗？” 脑海中思绪一转的牧正南，对现场警员问道。 “受害者叫杨某，其余人是他婚庆所的员工，分别叫......” 将五个受害者年龄名字说了一遍的这位警员，这才说道报案者的情况。 “报案人是隔壁五金店的老板。” 听见警员的话，牧正南点了点头，低声嘱咐让他们认真，不能懈怠一丝可能的线索。 “走吧，我们去问问报案人所知道的信息。” 牧正南见望着店铺内一声不吭的冼言。 “好。” “牧局长？！” 这个干瘦中年男人在看见牧正南后，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牧正南在百泉县的地方报纸上露过面，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这个五金店老板认出来后，表情很是兴奋。 牧正南对其笑了笑，示意对方冷静下来后，问道：“能说说你发现案发到你报案时的经过吗？” “没问题！” 拍着胸脯保证的五金店老板，按照牧正南的要求说着。 “本来我看这个时候了，打算关门回家吃午饭来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就响起了几声惨叫和大喊，本来我还以为咋了呢，就过去看了一眼。” 说到这里，这个五金店老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我就只看见他们全躺在地上了，起先我是打算拨打112的，可是我进去看了看他们的样子，这才发现他们几个都没有呼吸了！” 几声惨叫，然后就没有了呼吸？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这些关键线索，在冼言脑海中深深记下来。 “那你和隔壁这几位受害者的关系怎么样？” “关系？” 五金店老板一愣，但也如实说道，“他们是做婚庆生意的，我跟他们不熟，最多平常打个招呼，连名字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和这五个受害者是陌生人吗？ “那你是否看见隔壁出现过什么陌生人进出吗？” “陌生人?” 五金店老板思索片刻后连忙摇头，“牧局长，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没开门，似乎是接到了婚庆生意，快中午了才回来。” 婚庆生意？ “听说好像是孙家的人结婚，他们被喊去拍结婚照来着。” 五金店老板语气不太确定，但将自己所闻毫无保留的全部说了出来。 只是，牧正南没发现，在听见孙家婚礼时，冼言眼眸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