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晓娟的话就如同一把破冰的锤，一下子敲醒了江涛。 只是当江涛走回到观察室的时候，他又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看着坐在审讯室里的霍伟，江涛很清楚，不拿出一些真东西来，肯定是撬不开霍伟的嘴。 尽管已经抓到一些证据，甚至霍伟取钱的亲笔签名还在，可他仍旧不肯承认。 嘴硬的人，往往都是在一瞬间崩溃。 接下来的一天里，江涛利用一天的时间，分别去了三个地方。 第一个地方，监狱，江涛又一次见了黄亮和宋刚。 黄亮仍旧是那么的配合，有关霍伟的消息，江涛没急着问，最先询问于强的信息。 江涛第一次和黄亮打交道的时候，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认识，所以，有些细节，并没有询问的过于详细。 听说于强，黄亮呵的笑了。 尽管于强百般逃避有关黄亮的任何问题，但是黄亮是一个已经坐牢，并且极度渴望能够减刑的人，所以，在他这里，基本上是无话不谈。 如果这起凶杀案与他真的没什么关系，他更不会隐瞒那些没必要的细节。 关于他和于强认识，黄亮坦言，03年的时候，他和于强就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甚至，黄亮和于磊并不熟，但是和于强却非常熟悉，所以，黄亮给出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于强和霍伟，其实也很熟，霍伟算不得特别老的邻居，但是在那栋家属楼里，住了也有十几年。 那时候，黄亮也是老住户，就算没熟到天天在一起玩，却也是彼此知道的。 这就打开了问题的缺口，江涛直接询问，于强和霍伟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朋友的时候，黄亮犹豫了。 与其说是犹豫，不如说是突然沉默。 最终，黄亮摇摇头：“于强还在那里住的时候，接触的比较多，但是后来于强搬走了，联系自然就比以前少了，有时候偶尔会小聚，但是霍伟和于强之间，我真心不清楚。” 黄亮能够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当江涛问起于强有没有可能杀人的时候，黄亮只是苦笑摇头。 问起霍伟，黄亮还是那些说词，他知道霍伟和王寡妇的那些事，也知道霍伟经常扒眼于磊家，但是霍伟会不会是凶手，黄亮拿不准。 霍伟要是真有命案在身的话，他或许能够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只是，黄亮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霍伟。 当听到江涛提起霍伟取走于磊家的钱时，黄亮展现的，只有愕然。 刑警的直觉告诉江涛，黄亮应该真的不清楚这些，从江涛心里的直觉判断，至少目前，江涛排除了黄亮嫌疑人的身份。 宋刚见到江涛以后，比上一次配合多了。 宋刚算不得很老的住户，但是在那里住也有些年头。 之前宋刚也都坦白了这一切。 但是提起霍伟，宋刚表示，他们虽然在一个车间工作，可是他对霍伟的了解实在有限。 江涛这一次改变了问询方向，所以，有关霍伟的一些事情，也只是随口一问，巩固上一次的口供。 江涛拿出照片，给宋刚看。 刘红的相片，宋刚摇头，根本不熟悉。 于强的相片，他瞧了又瞧，眯起眼，沉默许久。 当江涛追问宋刚有没有印象的时候，宋刚勉强挠头：“见过，印象不那么深了。” 江涛询问在哪里见到过的时候，宋刚只是无助的摇头，最后，索性一垂脑袋，趴着不回答了。 江涛以为宋刚是拒绝回答，或者不想回答，正琢磨着如何突破宋刚的抵触心理时，宋刚突然一拍桌子，吓了江涛和齐庆一跳，随后，宋刚大笑着说：“这小子，不就是那个于磊的亲哥嘛，还有，这小子我在车间附近见过他，他和霍伟好像很熟。” “能看出有多熟吗？” “看不出。” 当江涛询问霍伟和于强有没有什么共同朋友时，宋刚又一次摇了摇头，他表示，他和霍伟虽然在一个车间，但是走的没那么近，否则，霍伟偷看人家洗澡的时候，他早冲上去一起了。 至于江涛问起当年霍伟杀害郝来的事情时，宋刚提到了一个名字，刘严，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 在江涛他们走之前，宋刚表示，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回想当年发生命案的过程，有些时候，都觉得后怕。 霍伟的确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郝来推进机器里杀死的。 宋刚说自己点背，起身抽烟的工夫，不小心被看见，又被霍伟盯上。 但是刘严当时也在上工，只是距离偏远一点点，如果当时有第三个人看见的话，除了刘严，没别人，先前江涛审讯的时候，宋刚太紧张，所以没想起来，但是这些天努力回想，宋刚打百分之一百二的保票确定，刘严是妥妥的第三个在场的人。 至于刘严的联络方式，宋刚很无奈，在监狱关了七年，就算再好的关系，也没联系了。 分别那一刻，宋刚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刘严和霍伟关系很铁，你要说霍伟和于强有什么共同朋友，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刘严和霍伟走的很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从监狱出来，江涛拿到了一些他需要的信息，可这些信息，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没办法影响破案的进度，这个刘严，是关键点。 江涛去的第二个地方，是北安派出所，找到副所长常建波，让他帮忙查找一个叫许永的人，这个人，曾是储蓄所的所长。 按照孙行长留给江涛的信息，当年霍伟取钱时的储蓄所就是许永所在的那个。 尽管常建波很忙，不愿意帮忙，但是抹不开老同学的情面，犹豫再三，还是打发人去查户籍。 查了足有个把小时，一个民警手里拿着复印件走回来：“这个许永的相关信息我们这里并不是太全，但是我们可以查到，他是本地人，目前户籍所在仍是方城县。” 拿着复印件，江涛和常建波打声招呼，匆匆走了。 如果能够赶在于强被送回来前，查出一切线索，哪怕霍伟那里没有突破，江涛也有足够的底牌来突破于强的口供，一切，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