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乒乓乓! 内廷卫指挥使熊楠,镇国司指挥同知袁子仪,两位天子亲军,竟然不顾颜面,当着部下面跟互殴骂街。 你一拳,我一脚,招招攻向对方下三路。 边打边爆料对方的丑事。 完全就是泼妇行为。 李贤站在一旁傻眼了。 情况不对啊! 现在不是应该追查太平道余孽,怎么自己人反倒打起来了。 葛云笑眯眯跟镇国缇骑打着招呼,踱步走到李贤身旁,习以为常道,“没事,这两个老娘们从小打到大,我们都习惯了。” 说完,用拳头轻轻擂了李贤肩膀一下,半生气半玩笑的埋怨。 “冷宫遭袭,为什么不跟内廷卫说,平白让镇国司占了便宜。” “葛姐,咱家也不愿意,上次袁同知把玉真道姑送到冷宫,就是为了放线钓鱼,不过..” 说到这里,李贤故意心虚的看了看场中打斗的两个女人,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说道,“咱家偷听到这帮人提起花东居,还有什么据点之类的话。” 葛云眼睛一亮。 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朝着场中激战的熊楠喊道。 “大人,收工了。” 熊楠一脚踢向袁子仪裆部,后者向后一仰,凌空翻身躲过毒辣刁钻的一招。 “单身狗,今天饶你一条狗命。” “熊三,吃饭记得用两根筷子。” 互相撂下狠话,各自回到队伍。 熊楠刚要提及地上五个太平道余孽的事情,葛云偷偷拽了拽衣服,目光隐晦示意,东西到手可以走人。 两姐妹算的上心有灵犀。 熊楠倒也干脆,直接拱手说道,“内廷卫告辞!” 拍拍屁股走人。 嗯! 这番操作把袁子仪整不会了,两人从小打到大,历经三十多年,可以说彼此品行性格了解的通透。 熊三这老娘们有问题。 要是搁在以前,不打半个时辰绝不罢休。 今日还没热身就熄火了。 有问题。 袁子仪狐疑的看向李贤,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没说?” 李贤马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 哼! “谅你也不敢,等查明清楚,这次做的不错。” 袁子仪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冲部下说道,“把这些老鼠带回去,安排人在冷宫里蹲守,防止太平道余孽反扑。” 目送袁子仪离去。 李贤看向留下蹲守的镇国卫缇骑,“各位大人,冷宫晚上阴冷,你们可以到外殿厢房休息。” 一位百户拱手,冷冰冰回道,“不劳公公,我等自有安排。” 好心当做驴肝肺。 冻死你们活该。 李贤笑眯眯走回寝殿,关上大门。 “丽妃。” “主人。” “床上枕头不好用,你知道吗?” 丽妃羞涩的低下头,飘到香榻上躺下,上身阴气一闪。 李贤颠颠爬上床,试了试头感。 舒服。 柔软适中。 打打杀杀干什么,躺平不香吗? ...... 一夜无事。 罪女们躲在宅院里,久久不见小安在敲锣,顿时人心惶惶起来。 莫不是贤公公出事了。 纺娘更是整夜未眠,转了一夜圈,哭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 不顾翠儿阻拦,纺娘冲出宅院,砰砰敲响思悔殿大门。 嘎吱! 宫门缓缓打开。 纺娘惊喜看去,下一刻脸色惨白,一把锋利直刀闪电般横在脖颈。 竟然是镇国司缇骑开的门。 为什么镇国司缇骑会在思悔殿。 难道... 纺娘对脖颈上的直刀丝毫不在意。 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心里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镇国司缇骑默然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哭泣的女人,一脸无语。 “你是何人?” “为何来思悔殿?” “说话。” “大人,刀下留人。”李贤声音由远到近,穿着里衣狼狈跑到门前。 贤哥儿! 没死? 听到这声音,纺娘死寂的心,瞬间融化,眼神中多了几分亮光。 李贤来到宫门前,尴尬的向缇骑拱手,讪讪道。 “大人,这是...是咱家..对食,高抬贵手。” 对食? 太监找对食。 在后宫太寻常不过,只要做的不过分,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缇骑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收回直刀。 “贤公公,卑职奉命蹲守思悔殿,请通知无关人等,禁止靠近,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好的,好的,咱家马上通知。” 李贤拖着纺娘,回到寝殿。 接下来,纺娘亲自解释什么叫女人是水做的。 先是哭,接着笑,最后水汪汪。 其中李贤只不过用了葵花针法中的一招,就让纺娘伏地求饶。 ...... 东坊市。 晨钟还未敲响。 大量内廷女卫悄摸摸封锁整个东坊市。 一声令下。 花东居大门被一脚踢开。 内廷卫如潮水一般涌入这间戏楼,各自分工明确,遇到反抗直接就地斩杀。 “你们是何人...啊!” “救命,奴婢是戏子!”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秦狗贼,拿名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 一时间,花东居内厮杀声,惨叫声,求饶声连绵。 隔壁店铺的人听到动静,好奇探出头,没等看清楚,就被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掌揪住,按到地上带头套拖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被抓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熊楠坐下花东居戏厅,葛云守在一旁。 没过过久。 一名内廷女卫杀气腾腾走上前。 “大人,一共抓获太平道余孽十人,当场斩杀六人。” 熊娜对此结果相当满意。 花东居在后宫东坊市开店有十多年了,想不到竟然是太平道的窝点。 是谁做的保? 是谁介绍的? 背后之东家又是谁? 想到这些,熊楠眼中升起阵阵杀意。 “到司礼监,把花东居记录调出来,本官要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真当内廷卫的刀钝了,斩不掉脑袋!” “喏!” 葛云一改往日蠢萌,脸上露出些许狰狞,平息已久的血再次滚烫起来,猛然挺直腰板,抽出直刀厉声喊道。 “乱我大秦者,杀!” “坏我大秦者,杀!” “叛我大秦者,杀!” “扰我大秦者,杀!” 此时,无论是花东居内的女卫,还是守在东坊市街上的女卫,狂热嗜血的举起手中直刀,高呼。 “杀!杀!杀!杀!” 后宫老太监,姑姑,听到这杀气腾腾的呼唤。 赫然勾起二十年前尘封记忆。 那一日。 内廷卫也是这样的。 整个皇城血流成河,连渭水河都染成红色。 这天要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