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歉然地望着我,竟然小声哼唱起来:“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
“蓦然回首情己远,身不由己在天边,才明白爱恨情仇,最伤最痛是后悔”
我忽然泪流满面,我觉得这首歌唱的就是我。
这时,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山上的落叶随风飞舞,纷纷落在我们的头上脚下。
一切,都一如四年前的那个春季,充满着无限的生机和活力。可是我们,却早己经历尽沧桑。
蔡宇大约受这气氛感染,不由喃喃地说:“秋莹,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了。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丁凡她先去了。
我和你,还能重新开始吗?”
我望着桥下的河水,悠悠问:“你说这河中的流水,一去还能回头吗?”
他脱口而出:“当然是一去不能回头的。”
我点点头:“我和你的爱情,就如这河水,一去再也不能回头了。”
他的眼中,立刻露出明显失望的神色。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今天,付出这代价的是蔡宇,明天,会不会就是我自己呢?
想到这里,我迅速转身,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
这次,他终于没有追上来了。
随后的二十多天假期,我一直在家陪我妈。
关于未来,我想了很多很多,和郭维栋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来,深圳实在没有什么再让我牵挂的。
只要江建军一息尚存,他就永远不会放我离开。
我爸去世后,我妈像塌了半边天一样,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我得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即便辞职回家后,在本地找不到一份工作,凭我在深圳这几年的积蓄,开个工厂或做点生意,都是不成问题的。
没想到,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妈时,她却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爸临走前就再三叮嘱我,让你不要回来。”
“就算回来,也一定不要呆在家里,去别的任何地方都行。”
我不由一愣:“你为什么要我出去?你身体不好,还种着一大片桔子园,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你?”
我妈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才支吾道:“我能照顾自己的,你大了,也该找个男人嫁了。要是总呆在家里,谁敢要你啊?”
我睁大眼睛,吃惊地说:“为什么会没人要我?我很老很丑吗?我很坏很差吗?我只担心找不到自己看上眼的,从来没担心自己没人要!你是我妈,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我妈没想到我发这么大脾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从我爸去世后,她那两只眼晴没有一天不下雨的。
此刻,我妈边擦眼泪边说:“莹啊,我知道,是这个家拖累你了,是我和你爸拖累你了。”
“有些话本来我不想和你说,可是你爸走了,我又不能不说。前年邻村一个人去深圳打工,他去年春节时回来说,他看到你了。”
我妈越说越难过:“他说你找了一个比你爸还老的老头子,说那个老头子一头白发,你还为他生了一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