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知道,恰好在她的身后,正处于玉娥忽地闪亮起来的视线之下,那边躺着一辆破损了些许外车体深色木漆的马车,纱窗里伸出一只沾了些许血的大手。
方才是那只大手朝四周摆动数下,这才令那些本要带走抄捡她们的士兵退下了。
只是,仅仅这一眼远远看到的一只大手,并不能说明什么?玉娥还想再确定下来,再者那沾上的血亦令玉娥咬着半边唇不敢吱声,再想想那些士兵的异常举动,显然亦是在保护这车里的人。就连方才一连出现数辆马车也是为了混淆北齐人的视听罢了。
过了良久,少君她们己经找到了失散的奴仆们,然后坐上好不容易寻来的破旧马车,往陈府的路上驶去。
在灰暗的车厢里,疲累极了的少君倚靠在车壁里昏睡了过去。
墨君瞧着少君睡熟的样子,将一件外衣给少君姐姐披上之后,她靠近安玉娥,瞧着小妹宁静的面容若有所思起来,约莫过了二柱香的功夫,玉娥还没有反应过来仍在发呆,墨君只好轻声道:“你是不是认得那车里的人?”
玉娥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却是手指着少君姐姐,摇了摇头。
“哦,我明白了!同她有关?那么,你回府里再告诉我,就偷偷地告诉我一个人。”
“嗯!”玉娥伸出有点肥嘟嘟的肉胖手握上墨君姐姐的修长的纤手。
不久,金书得了消息,早早回了津渡,与二爷很是一番秉烛夜谈,少君不晓得他们谈的是些什么东西。心里也不太急着过问。
可是,隔天就从京城传出大将军安然无恙的消息,并且,好似北齐余孽混进金楚国腹地滋事,且大扫了金楚国颜面的事情,亦是不了了之了。
金楚国举国上下又恢复到普天同庆的大喜事情上来。
特别是这些近京城城镇,如大同,柳杭,津渡等地的官府都率先贴出官民同庆贺的官文出来,要求有名望的家族择日举办庆宴或是流水宴。
陈老太爷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等增加与中上层社会沟通的大好机会,更是鼓足了劲要向津渡西城区的中下层人士好好摆一摆阔气的。
没多久就张罗出一场声势浩大的流水宴席了。
这一日一大清早,不论嫡庶亲疏,只要挂名陈姓又是在陈府里营生的大大小小主子们都要出来张罗那些来赏脸登门同喜的客人们。、
有些还是事先与陈府根本毫无往来的过路之人,或为求腹饥之畅,或为好奇,或为结识人物都毫不客气的进了府里来,很是热闹。
关于江乐延续出来的事,少君比任何一个从江乐逃出来的人还要敏感。自那天听说北伐大军进京接受犒赏开始,她与妹妹出门前,就即刻找了可靠的家丁,寻人探探江乐那头的风头,以便派人回江乐老家看看,钱财家业倒在其次,她最放心不下的是丁伯那些有胆有义的老仆人们的安危。
可是,怎的,突然就有北齐人胆大到行刺堂堂大将军的事情了。难道江乐那头所取得的胜利,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更奇怪的是,瞧那天她亲历的大动静大刀割,先不管那些被抓获的北齐人能不能活下去,可是他们引起的骚乱是真的到位了。即打击了金楚国的民心,还伤了好些人。
朝廷怎会就这样不了了之呢。国体的颜面如何摭掩得了的。总之,这其中透出几分古怪,这叫少君不得不心里发寒,脑海里的杂绪一刻也停止不下来。
里头吵哄哄的,极不适合呆下去,于是,少君闷闷不乐地走了出来。
外头突然降温飘起了丝丝渺渺的秋小雨。少君走到屋檐下,抬眼望天,缓缓伸出一手欲往前接去。
这时,少君两耳根处突然听到一丝丝动静。
几个仆人在说话,说是要寻西院的二老爷和他的大妾沈姨娘到后堂老太爷那去述一述。
会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