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的黑暗料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缓慢扭曲地向盥洗室方向走去，但刚走到一半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片建筑里，没有盥洗室。
郝文有些恍惚地扶着一位宾客的椅子靠背，随后转身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好，郝文先生。”艾森的声音传来，他拿着罗盘不知何时站到了郝文身后，在郝文转身的那一刻开口，“你出去了？”
到现在，郝文已经不得不认真揣摩艾森的话语，他所说的狭窄的空间——盥洗室帮他挡住了攻击，他的血液救下了辛德与索菲亚，而现在，他问“你出去了？”
很显然，他已经看到了在那片暗红色的荒芜大地上发生的一切。
“特殊的能力，令人向往啊。”他直接坐到了郝文扶着的木椅上，他的身躯虚幻，与木椅上本来的宾客相重合，那宾客的头直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脸与背面对着郝文，格外诡异。
郝文：“……”
他扯着嘴角对与宾客融为一体的艾森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你是谁？”
“重新认识下吧，郝文先生，我是【错误】。”
郝文专注地凝视了艾森许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这里的一切，或许都是里普的一步棋，而自己只是误入。
郝文摩挲着下颚，伸出手到艾森身侧的宾客背部进行试探，他的手也从那人的身躯里穿过，于是，他放心的坐到了那位宾客的身上。
侧头看向一旁的艾森。
艾森的头部再次转向，与郝文对视。
至少像是个正常人……之前看上去即使是已经经历过不少超凡事件的郝文都觉得有些恐怖。
“所以，艾森存在吗？”郝文瞥头看了眼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
“当然存在，错误不会凭空生成，只是漏洞而已。真正的艾森现在恐怕都还在睡觉呢。”【错误】艾森平静地回答，“我告诉你的事情也都是真的，那是艾森的记忆片段。”
郝文保持沉默，并不焦急，他知道身侧的人还会继续说下去。
“嗯……你在盥洗室里，见到了辛德与索菲亚。”艾森模仿着郝文的动作，拿起桌上的红酒与他保持一条水平线，“盥洗室是错误的具象化，我是错误的意识。”
“所以，辛德与索菲亚真实存在？”
“当然真实，郝文先生。”艾森拿起红酒抿了一口，“想知道怎么出去吗？”
郝文颤了一下，不置可否，但摇晃的红酒出卖了他的情绪波动。
艾森扯出笑容，咳了两声：“我可以将你送出去，甚至可以将外面的那位9级言灵师击杀，但你能付出什么呢？先生，这是交易。”
9级？艾森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郝文有些疑惑，按照之前的推测以及风暴之子所说的幻梦，浓雾中的言灵师应该至少是8级才对，但如果是9级言灵师手持言灵书……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但问题在于，里普会将言灵书交给一位普通的9级言灵师？
郝文没有迟疑地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身上的东西。”艾森朝着郝文眨眼，“但你是不会给我的，或者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将它剥离出来。”
郝文将酒杯放下，重新握紧了左轮。
艾森所说的，是墓志铭……还是神眼？